非必要不跟团
我在今年春节假期间，跟女朋友一起报了一个纯玩团，到昆明、大理、丽江旅游。从2月15日起至2月20日止，共6天5夜。之前就听说云南旅游很坑人，以及云南导游的各种劣迹，但是由于计划旅游的时候正好赶上科研方面事情比较多，没有时间做旅游规划，而且自己买机票也比较贵，为了省事省钱，就报了一个打着“零购物”、“零自费”旗号的纯玩团。在最后一天上午，坐在大巴车上，我跟女朋友讲：“以后咱们还是非必要不跟团了吧。”
完全成熟的商业化路线
商业化旅游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尽办法来赚游客的钱。云南的旅游产业发展较早，而且由于地处偏远的山区以及边境线上，所以在早期存在很多无序发展的情况，比如：臭名昭著的“低价购物团”。但据导游所说，在新换了省长之后，云南旅游经过大力整治，基本已经消灭了“低价旅游团”，而之前做“低价旅游”生意的导游，也转行带起了纯玩团，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。虽然身份转变了，但是本性难移。如今的旅游团，即使打着纯玩的旗号，还是在想尽办法来掏空游客的钱包，只不过手段更加高级、心理战玩的更多、更难让人抓住把柄。这些后面会慢慢介绍。
商业化旅游的另一个特点是全流程的专业化。6天5夜的行程被拆分成了若干小段，接送机的团队、在昆明和大理的团队以及丽江的团队都分属不同的旅行社，所有的旅行社之间相互配合、共享游客的信息，从而实现流水线化的带团。优点也很明显，每个导游都干自己最熟悉的部分，对当地情况了解最深，讲解也能更透彻，这也是最高效、最经济的方式。
本性难移的导游们
这里只讲几件小事：
第一天的导游在旅游大巴上并不会讲任何与购物相关的东西，而是普及昆明的历史、云南旅游业的发展史、各个少数民族的习俗等等。但是从第2天开始，导游几乎全程都在讲和普洱茶、翡翠、银器相关的故事、传说、文化习俗等等，而且经常是同样一句话反复重复。一般人还是很难禁得起几个小时的“洗脑”，更不要提老年人了。推荐的购物店倒也是云南的大牌连锁店，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；
第一个导游在我们离开大理的时候就要下车换人了，临走之前开始在车上推销各种特产，价格在100元一盒左右。这倒也无可厚非，但在介绍完特产之后，导游说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话：“我希望每个家庭能买到人均100元。”由此我突然联想到之前她说的关于转业的事情，于是后面的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。导游开始拿着白纸，挨个家庭登记要买的东西，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明确地表示不想买，但她又拿“其他家庭都买了”、“年轻人不体谅我们”这样的理由来道德绑架。于是我干脆不理她，接着就近距离见识到了云南版的“川剧变脸”，不过可能是因为马上要下车换人了，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；
司机和导游配合默契，在通往一些购物场所、古镇的路上开车格外慢一些，花的时间通常会比我用高德地图查的时间要长0.5-1倍，而这多出来的时间，自然就是留给导游来大讲特讲的啦；
因为我们报的是纯玩团，整个旅途中确实没有直说要带我们去购物点，但是导游会在去吃午饭的路上，说旅行社帮大家贴心地请了几个老中医来免费义诊，而义诊的地点又恰巧在一个卖中药的购物点，考虑到离吃饭还有很长时间，大家就多和老中医聊聊天，看看身体情况。由于周围都是农村，人生地不熟，大家也只能在购物点干等着，直到开饭的时间。讲道理，这好像也确实不算强制购物吧；
按照行程，最后一天是没有景点要参观的，我跟女朋友原本想着从酒店离开之后找个地方寄存行李，在昆明逛逛吃吃，然后自己坐车去机场。但是跟导游说了之后，导游要求我们一定要从酒店坐大巴车去机场附近的游客集散中心，否则就属于违约。游客集散中心也是在荒郊野外，周围连个饭馆也没有，第1-4层都是卖茶叶、翡翠、黄龙玉、银器的，只有第5层有个饭店和奶茶店，菜的味道也十分一般。我们只能在这个地方白白浪费掉半天的时间，等着到点司机来接我们去机场；
在最后一天从酒店到游客集散中心的路上，有个自称不是旅行社、只是负责接送的负责人在上车之后就开始跟大家唠嗑。帮大家回顾了这几天的行程，然后很诚恳地说建议大家以后来云南不要跟团了，并且十分热心地建议了一些小众的景点、自己旅行的心得等等，而且还十分真诚地建议大家不要买翡翠这样的奢侈品。这些话一讲，我都觉得这个人还挺实在的，车上的几个老人也对他很有好感。但是等路程走了一半，他话锋一转，说了一句：“云南什么东西最好？不是翡翠，不是茶叶，还得是银子。”我顿时感觉不对劲，果不其然，行程的后半程就在各种银器的推销中度过了。甚至到了集散中心的停车场，这位“负责人”还意犹未尽地讲了10分钟。
跟团游主要看心态
跟团游确实能省钱，在春节期间，从我家到昆明来回的机票钱都要快3000元，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合适的航班，途中住的酒店，如果让我们自己来定，肯定也不便宜。粗略估计，如果按照同样的行程，自己来玩所花费的钱起码得多一半。跟团旅游也确实能省事，只要报的是正规的纯玩团，虽然玩的很赶，但是合同上写的景点确实都能去到，而且不需要自己操心交通和住宿，安全也有保障。对于老年人或者一大家子人来说是比较合适的，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就不一定了，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浪费在等其他人以及干各种没意义的事情上。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，毕竟都是出来玩的，开心最重要。
我能理解云南想要靠旅游业来支撑GDP的想法，毕竟地处偏远山区，想要发展农业、工业都难。完全流水线式的行程、导游对于游客反复的“洗脑”，这些从赚钱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十分高效的手段。但是良性的旅游业应该是提升服务质量和口碑、吸引回头客，而不是抱着“来一个就宰一个”的心态，最后让各方都不开心。云南是个好地方，但云南的跟团旅游并不值得尝试，即使是纯玩团。
本文于2024年2月24日首发于B站